2011年3月29日 星期二

點點滴滴的回憶(男孩)

這篇也是改成長篇《點滴的回憶》出版之前的樣子之一
《男孩篇》未整理過

「我要搬家了。」
「那很棒耶!新家漂亮嗎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新家好遠,在台南。」
「有跟台北一樣熱鬧嗎?」
「妳要堅強起來,每天都要快樂喔!」
「沒有你陪我,我會很無聊的。」
「長大以後我一定會回來找妳。」
「可是我怕你會忘記我,我也會忘記你。」
「那我們打勾勾,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。」
「你一定要記得喔!」
「妳長大以後當我的新娘子。」
「好呀!」
「那再打勾勾。」
「好。」
「真的要嫁給我喔!」
「真的啦!」
「以後不可以叫我小雋小雋的。」
「不然要叫你什麼?」
「叫我的名字呀!」
「小雋。」
「厚~不是那個啦!」
「顏承雋。」
「不是啦!叫我承雋。」
「承——小雋,呵呵呵。」

到現在那個女孩的笑聲我依然記得,看著手中的照片,她坐在鞦韆上笑的好不開心,昔日的點滴回憶一幕幕的呈現在我的眼前。
好奇怪呢,因為我竟然還記得那麼小時候的事情。
「哥,你又在傻笑個什麼勁?」承豪用那你這傢伙沒救了的眼神睨著我這個大哥瞧。
「沒……沒什麼。」心虛使得我手忙腳亂的趕緊收好這唯一的一張照片。
他總是喜歡玩無聲無息的把戲,每次我正專注於某件事物的時候,他就會忽然冒出來。
「天哪!你竟然還在想那個女生,未免太純情了吧!都什麼時代了,有誰會去想那個什麼鳥約定的,又不是在拍偶像。」他用著受不了的語氣數落我。
那傢伙一定是剛剛瞄到了照片。
「喂,洗完澡不去穿好衣服吹乾頭髮,跑來我房間做什麼?」我瞪了他一眼。
承豪身上僅穿著短褲肩膀披著一條溼毛巾,頭髮因為剛洗完澡所以溼答答的。
   「來借吹風機吹頭髮。」
   「又過熱喔?」
   「嗯。」
    真是的,最近不曉得怎麼搞的他的吹風機常常不能使用,叫他去買新的也沒買。
    打開電腦我連到網路上收電子郵件,一大堆轉寄的信件和廣告信塞的滿滿皆是,真是電子信箱的一大敗筆,就算是有拒絕收到信件的黑名單功能也無效。
    有什麼AV女優、求職徵才的一堆爛信,光看到標題就不想打開來看,索性全部刪除。然後就是我那群朋友的轉寄信,有FLASH的動畫和一些網路小說還有類似幸運和不幸的信,看完之後承豪的頭髮也吹好了,他走到我旁邊看我在做什麼。
    他指著螢幕說他也和我一樣常常收到垃圾信件,即使把那些廣告商放到擋信名單也沒有用。
    我把信件刪到最後十封的時候,眼尖的發現網友珊寄來的信,承豪也發現了。
   「欸,你老婆寄來的信耶!」他笑的很曖昧,很欠人扁的樣子。
   「你出去啦!」我趕緊把他推出房門。
   「那親愛的雋哥哥,待會線上見了。」他又噁心的眨著眼像個娘娘腔似的口氣說著,臨走前還不忘來一個飛吻。
   「去‧死‧吧‧你。」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。
   碰的一聲用力的關門上鎖。
   珊寄來的是梵谷名畫,上面還寫著她從同學那裡聽來的笑話,和今天她會上聊天室。
   看到這裡我立刻連到聊天室去,大家正在熱烈的討論著網聚的事情。
   後來我們決定去六福村玩,當天大家的裝扮都是藍色上衣白色褲子,就差了紅色鞋子就和「4:55」裡的女主角一樣了,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愛國標誌。
   我蠻期待看到珊的樣子,在聊天室裡她的身份是我的老婆,呵呵。
   雖然承豪表示他也想去,不過那天他要補習,所以不能和大家一起去玩。
   每天我都在數日子,期盼著二十六日趕快來臨,對於要和儓僅是文字上交流卻從未見過面的人一起玩,我覺得好興奮好緊張。
   這一天,終於到了。
    一整天下來,大家玩的好瘋,回家的時候還相約聊天室裡繼續聊天。
   今天我也看到了珊,好意外的她竟然是我以前的同學,本來我還在想說珊和她只是恰好同名同姓又住同一縣市,沒想到們竟然是同一個人,這讓我又驚又喜。
    她忘記我是誰了。也對,都過了那麼久了,可是我覺得有點悶。
    現在每天我都好期待能夠每天和珊在聊天室裡聊天,我希望就算不能見到面,至少我還可以透過聊天室關心她,問她過的好不好,雖然她跟其他人一樣都聊的很瘋,可是每次講到感情事情,她總是冰冷冷的。
    問她過的好嗎?她每次都只會回答還好,而且從來都不讓別人去真正的了解到她,就像在六福村玩的那一天,我發覺她並未真正的開懷大笑過,我好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,並且拿出真實的自己。
    每次固定的叮嚀和關心,變成了我現在上線常常做的事情。對此,我從未間斷過。
*~*~*
   有好些天沒有看到珊上來聊天室,她大概很忙吧!可是我好想她,於是打她的手機電話,但是都沒有開機。
   等了好些日子,今天她終於上線了,我迫不及待的尋問她這些日子怎麼都無消無息的,然後我得知她生病了。
   小時候,她的體力沒有一般小朋友的好,臉也蒼白許多,那時我就覺得她身體也不好吧!沒想到這些天她竟然會因為感冒而躺在床上三天都不能下床,這讓我好心痛。
   我決定三不五時的打電話給她,聽到她的聲音我才能安心許多。
   不知道怎麼的,最近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,常常的會想到她。
   「喜歡人家就去跟她告白呀!每天失神的想她,真是看不下去了。」承豪白了我一眼說道。
    我異常的行為連他也發現了,因為我跟他說珊就是照片裡的那個女孩。而他剛開始也表示很驚訝,並且表示,「你們真的可以去拍偶像劇了。」
   「我不敢。」我老實的回答。
   「哇靠,你什麼時候變的如此扭扭捏捏的,你還算不算是顏家的男人呀!」
   「你也沒好到哪!紅粉知己一大堆,女朋友沒半個,自己還不是不敢跟喜歡的人告白。」
   「哈,很抱歉,我和應萩現在是男女朋友了。」他一臉了不起的樣子宣佈。
   「對了,她還是沒想起你是誰嘛!根本就是忘記你了吧!你不打算告訴她以前你們認識嗎?」
   「不,不用。」
   不用,而且我也不想告訴她我是誰。
   該就這樣只要我一個人記得就夠了,如果說要拿約定來讓珊喜歡我,這種愛,我不要,那沒意義。
看著螢幕上不斷跑出來的字,我的心揪了一下。
她這些年來經歷了許多不該是一般小孩子可以忍受的事情,她的父母也完全不曉得,只是一昧的要求她。
要是普通小女生,我想早就哭的死去活來了吧!
而現在我也總算知道為什麼她給人的感覺都冷冰冰的沒什麼感情,在別人眼裡她就像冷血動物,因為她只知道笑,不知道哭。
可我在她的眼睛裡看到的是憂愁和受驚的小女孩,一個極力在保護自己不要再受到任何傷害的小女孩。
我想知道她是靠著怎樣的信念在支撐著自己活下去。
「從前有個人跟我說要我堅強快樂的生活,不過我想那是我自己內心的吶喊吧!怎麼可能真的有人跟我說過這種話呢。」她說道。
有。真的有個人就如此的跟她說過,那個人就是我。
此刻我真想跟她說出一切,我想緊緊的抱住她,我要做她的避風港,從此以後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,她的心已經傷痕累累,現在起由我來保護。
「珊,如果可以的話,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?」
不知道哪來的勇氣,或著是著了什麼魔似的,我終於向她告白了,雖然是透過冰冷的電腦,可是我仍然感覺得到我的心跳正在加速,連呼吸都聽的見。
我害怕她拒絕,真的很怕。
過了許久,她都沒有回應。
看來她是不答應吧!
之前我有試探性的跟她說我喜歡她,剛開始她也很快的說她也喜歡我,那讓我雀躍了一下。可是她接著又說她也很喜歡大家,這使得我有點悶,但至少她不會討厭我,也罷。
可是這次我是表明了態度向她表白,我好希望她的答案是YES,我希望和她的關係不僅是好朋友而已。
「好啊!」
看著她回傳過來的訊息,我真想瘋狂的大叫,她答應要當我的女朋友了,我好高興。
此刻我好像立即擁有全世界的幸福,我是最幸福的人。
接下來,我每個禮拜照常和她通電話,而且我還每個禮拜一有空就去找她,就算只是坐在公園或者兩個人靜靜的走在街上,我就覺得很滿足了。
漸漸的珊也放開了心胸,她的眼神裡對這個社會不再是充滿著恐懼,對人也能表達出情感。
看她無憂無慮的笑容和孩子氣的表現,常常使得我看她看的出神。
她剛開始發覺的時候總是會好奇的問著我:「你為什麼總是盯著我一直看啊?」
站在車站的門口,我在擁擠的人群裡尋找著珊的身影,今天我們約好要去隔壁的鎮的學校玩。
我問她為什麼,她就是要等到見了面才肯說。
「猜猜我是誰?」一陣嬌柔的聲音從我背後冒出,而我的眼睛正被一雙手遮住視線。
「頑皮的瑤珊。」我轉過身抱住了她。
「哼,不好玩。」她嘟著嘴說道。
「對呀!只有小朋友才想的到的遊戲。」摸摸她的頭,我好笑的看著她的表情,真的像個小朋友。
「咧——」她朝我扮了個鬼臉。
呵呵,她的淘氣還帶了點任性呢。
一路上我問她為什麼要堅持到隔壁鎮,還有她怎麼帶了一個大包包出門,然後她在我保証絕對不生氣也不罵她的情況下才說出原因,她今天是蹺掉補習班的課出來玩的。
知道原因之後,我真想訓她一頓,可是她又接下來的話讓我忘記要訓她了。
她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,所以 固意不跟我說她要補習,蹺課跑出來陪我,然後接下來的話就讓我忍不住要罵她了。
這個小傻瓜竟然常常蹺課跑去網咖就為了上網聊天。
在車上,她就和我一直鬥嘴鬥到目的地。
下了車,才走出車站門口,她就眼尖的看到有人在賣冰。
「雋,我要吃冰。」
「不行啦!你感冒耶,不可以。」我立刻回絕。
她已經感冒一個禮拜還沒有好了,我可不希望她永遠都好不了,這可不行。
「哎喲——好啦、好啦——」她拉著我的衣袖左右搖擺。
「撒嬌也沒用。」這次可不能讓她拿健康在開玩笑。
走到了學校的大操場,她看見鞦韆就立刻飛奔過去,跟小時候一樣,她一點都沒有變,我認命的站在她後頭幫她推鞦韆。
玩了一會兒,她好像想到什麼,跳下鞦韆去拿旁邊的包包,像獻寶似的,「雋,我這次考九十六分耶!」那是一張小考的考卷。映像中,珊好像成績都在六、七十徘徊。
「哇,真的捏……奇蹟出現了。」我驚訝的說道。
「厚——你討打喔!」果然,小貓咪生氣要抓人了。
不趕快跑的是笨蛋,呵呵。
「救命喲,謀殺親夫啦……啊——」
我狂奔向另一方,還不忘大喊救命,而珊也在後面邊追邊喊著誰是我妻子了。
夕陽正徐徐的西下……
*~*~*
「雋,我好想睡覺。」珊哀怨的瞅著我瞧。
也難怪她會累 玩了一整個下午,剛剛上車後又吱吱喳喳的講個不停。
「嗯,沒關係,我全身上下都借給妳用。」我攤開手作勢任她宰割的模樣。
「討厭啦!大色狼。」她在我胸前搥了一下,頭也斜斜的靠在我懷裡。
「呵呵呵,快睡吧,小紅帽。到站我會叫醒妳。」我笑著把她抱住,對於她的依賴,我可是非常樂意接受。
「雋,我有跟你說過『我愛你』嗎?」這妮子睡覺就睡覺,還想東想西的。
「沒有耶!」我回答。
過了一會她又喃喃的說:「那……我跟你說喲……我好愛你。」
我心裡陣了一下,等莫約三十秒,看著她恬靜的睡容,我也細聲的在她耳邊說:「瑤珊……我也好愛好愛妳。」
我輕輕的在她嫣紅的唇吻了一下。
*~*~*
日子過的真快,眼看著就要畢業了,然後緊接的就聯考。大家提議要來台南找我玩,考前輕鬆一下,當然我得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一番。
台南什麼不多,名勝古蹟最多,而現在正逢要聯考,所以我就帶著大家去孔廟拜拜,看看大家能不能夠都金榜題名啦!
逛完了孔廟,我們利用了一些時間要去逛街,不過我和珊的速度慢了點,因為她在逗路旁的小狗玩。
眼看綠燈了,我趕緊牽著珊過馬路。
不知道忽然哪來的酒醉駕駛闖紅燈的向我們筆直衝撞過來,我立刻推開身旁的珊。
順間,我聽到很大的煞車聲和撞擊聲。
路人的尖叫、朋友的呼喊和珊的心碎聲,都在我耳邊泛起。
但是,我不覺得痛,我失去了痛的知覺。
珊跪在地上抱著我,眼淚婆娑。
我想安慰她,不過我要開口說話變的好困難,「珊…不要哭……答應我要活的快樂……」
可是她還是一朝在哭,眼淚也不斷的滴落。
「你會沒事的……要撐住……你答應過我說你絕對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……」她聲淚俱下的控訴著。
是呵,我答應過她的,可是現在我要違背諾言了,在此之前我必須把要送給她的七夕情人節禮物先給她,還要告訴她,在小時候我就很喜歡她。
我把紫水晶項鍊拿出來給她,「我愛…妳…很抱歉我們以前打過勾,我說要娶妳……現在…不可能了……」
我的眼前覺得一片昏暗,我已經看不見聽不見了。
瑤珊,對不起,我在最後還是讓妳哭了。
還有……
我愛妳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